我不知道许过多少次愿,有时间一定会去温哥华见见朋友,喝口老酒,散散心。当接到加拿大华裔作家协会刘惠琴会长的电话邀请以及副会长陈浩泉先生的书函邀请,让我在<华人文学:海外与中国>研讨会上做个演讲时,我怀着这样的向往和盛情来到了人间天堂温哥华。在飞机上,我的邻座是位加拿大记者,他告诉我:加拿大的原名是Huron-Iroquois,后改为Canada,国土面积九百九十七万平方公里,现有人口近三千万,也就是说每平方公里 2.9人面积,人烟稀少。这也许就是加国开放移民的主要原因和重要资本。记者问我:你知道我们国家的像徵是什么吗?海狸(Beaver)。我说不是枫叶吗(Maple Leaf)?他摇头说 No,No。
他说在欧洲人发现加拿大这块土地之前,这片大地约居住著四十多个印第安人部落。印第安人在这里则是过著随季节而迁徙的生活。或聚集、或捕猎,均依时节而定。就像聪明的海狸,一代代顽强地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存下来,所以说海狸才是加拿大真正的像徵。
十六至十八世纪是法国王朝的鼎盛时期,和英国皇室一样,历代法王都极欲向海外开疆拓土,宣耀国威。当英国在大西洋沿岸积极拓展势力的时候,法国则在北美洲占领了大片的土地,目的在於建立新法兰西殖民地。传教士在这里兴建教会、医院、学校,企图以思想改造的方式,让印第安人放弃原有的习俗和宗教等传统,皈依基督教,以便根植法国的势力。在经济面上,欧洲人对皮毛的需求量甚大,而这里盛产的皮毛可让法国获利丰厚。由於初期的占领和统治遭到当地印第安人不断的反抗和英人的阻挠,法王最後取消了新法兰西公司,改由皇家直接统治,并建立类似法国本土的行省制度,在此大兴工业。至十八世纪上半叶时,新法兰西殖民地的范围广大,从大西洋沿岸的新斯科细亚省到密西西比河流域皆是。
十七、十八世纪的法国和英国在拓展疆域时经常因为利益问题而兵戎互见,战火也波及至法国的新法兰西殖民地。十八世纪中期的七年战争迫使法国将这片土地拱手让给英国,开始了加拿大历史的新页。初期英国为了魁北克一带庞大的法国移民伤透了脑筋。此时适逢美国独立革命的酝酿期,为免内忧,最後采取安抚法人的政策,让魁北克人民保留原有的天主教、民法、语言、庄园制度等,并将原本是印第安人的领土和纽芬兰省部分地区划入魁北克的范围。这项政策不但巩固了英国的统治地位,也奠定了加拿大从此法、英两种民族共处的局面。 温哥华在19世纪初时,它还是一片荒野;只有一些土著过著原始的渔猎生活。在19世纪时,随著近代工业的兴起及新的矿产资源的发现;因此加拿大的经济从此开始发展。在19世纪末期时,成为加拿大的主要港口。1867年时,绰号“ Gassy”的贾大顿(Jack Deighton)来到此地,他在盖士镇的华特尔街(Water Street),即现址的盖士镇,盖了一个木造的沙龙酒吧( Saloons)供四面八方来的拓荒者憩息,这就是温哥华的第一家饭店的起源。在城市西迁後盖士镇的经济便开始走下坡,在1971年时,卑诗省政府将盖士镇划为文化保留区,古老建筑物因而得以保存;如今,盖士镇已成为独特的观光区,维多利亚式的建筑,铺著圆石的街道,露天咖啡座,以及古董店、精品店和餐厅,使盖士镇成为逛街、购物及用餐的好地方。在盖士镇有难得一见举世仅有的蒸气钟(Steam Clock),每15分钟喷出蒸气一次,CordovaStreet上有各式各样的小商店,同时也可欣赏到加拿大原住民文化,这儿收藏了一些很不错的艺术作品。温哥华在1886年正式成为城市,并公推贾大顿为第一任市长,同时温哥华是贾大顿与他的幕僚决定为纪念白人船长乔治·温哥华(George Vancouver),於1792年为找寻西北通路而来到此地,故将此城市命名为温哥华。而盖士镇则是为了纪念他的贡献而命名的。有趣的是在Maple Tree Square 的中央可以见到贾大顿的雕像矗立在一只啤酒桶上。
温哥华位於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内,是全省的工业中心,也是加拿大的第三大城,三面环海。温哥华的中心座落於朝西扩展的英伦湾( English Bay),而成为一个向东北突出的半岛。半岛的前端为史丹利公园,以狮门桥与对岸的北温哥华相连接。它的下方为英伦湾,上方为贝立德湾(Burrard Inlet)。而市区以贝立德(BurrardBridge)、格兰佛 (Granville Bridge)两座桥相连接。
由于这次大会设在中国城的“中华文化中心“会议厅内,我们每天从烈治文市的洛府到中国城都必经几条温哥华名街如格兰佛街 (Granville Street),这条街有著各式各样的商店、电影院和迪斯可舞厅等。当时正好宣布要倒闭的百年老店伊顿(Eatons)百货公司也在这条大街,那几天加拿大报纸上整版整版地报道此事,因为这家老字号连结着温哥华人几代人的情感和希望。沿著Georgia St.街角下行,有全市最大的商厦太平洋中心(Pacific Centre Mall),而洛布逊街(Robson Street)则因高级名店、餐厅、百货公司都集中於此,这里俨然已是一条最流行时髦的街道了。洛布逊广场(Robson Square)上常有音乐会,地下楼有快餐供应,所以有很多上班族都是在广场上边享用午餐边听音乐。在接近中国城时,穿过同性恋酒吧群集的格兰佛街,到处可以看到印度人和以印度文为招牌的商店,在食品店内流淌出印度风味的音乐,街道两旁大多是宝石和纱丽布店,这两种商店中都卖有产自印度的各类物品。
温哥华的中国城邻接於盖士镇的南侧,号称北美第二大中国城。住在这里的中国人是19世纪中,为了至加州淘金因寻找金矿而北上至加拿大,後来便在此落地生根的。现在温哥华已有华人移民四十多万,为北美华人人口比例最大的城市。所以加拿大从国会议员到政府部长都有华人出任,最近更有华裔女性伍冰志(Adrienne Clarkson ),代表英国女皇出任加拿大总督,由此可见加拿大华人在该国的影响有多大。
以我所观察,温哥华的中国城应是北美最具规模的中国人社区,这里不但有整洁的商店,还有一个座落於中国城内中华门牌坊後面的中山公园,这个由加拿大政府与中国合作建造的明朝风格的花园,悬挂着明朝式样的灯笼,据说是在苏州以手工打造的,中国风味十足。还有碧绿的池水,和园中花草相互辉映。
会议于九月四日上午十点正式开始,原<<联合报>>副总编辑痖弦先生和<<明报>>副刊主编丁果先生主持发言。痖弦的题目是“世界华人文学一盘棋”,以早期台港大陆文学与海外华文文学的互动关系,论述今天华文文学的角色定位,并提出当前华文坛的几件大事。丁果先生则呼应痖弦的论点,提出应把温哥华这个藏龙卧虎的城市办成一座文学城。第二天上午由来自中国福建的刘登翰教授主讲“北美华文文学的文化主题及与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关系”,他以其坚实的研究基础,论证了海外华文文学对本土文化的冲击和影响,引起听众的热烈讨论。
下午由著名作家於梨华女士和我主讲,於先生被尊为“留学生文学之母”,她以“海外华人文学前景探讨”为题,探讨海外华人文学的归属、定位及前景。我主要介绍了华文网络文学的起源、特征及其对传统文学的冲击和影响。 虽然温哥华是加拿大第三大城(次於多伦多与蒙特娄),但众多的水域,高山与公园,令人误以为它比实际面积还大。完备的交通网让温哥华人可以早上滑雪,下午航海,晚上欣赏歌剧。“搬来温哥华吧!”这几乎是所有目前居住在温哥华的文学前辈们,对我发出的真诚的邀请。温哥华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地方。当飞机起飞时,我产生了深深的失落感。我确信我刚从天堂回来,不知道我何时才能重返天堂?
<<万维读者周刊>> 第8期 (99-10-e) www.DZZK.net |